东钱湖莫枝堰墩

发布时间:2025-02-27

信息来源: 信息技术处

莫枝堰墩,亦俗称“莫枝堰畈墩”,其地理位置独特,地处东街的最高位置,横亘在尖刀山与后庙山之间,将东西两条老街紧紧相连,而且上连东钱湖,下通有“黄金水道”之称的中塘河,长不到100米。

从高处远眺如今绿树掩映的莫枝堰墩 来源:甬派

曾经的东钱湖地标   

20世纪90年代之前,这里集中了古代水利工程和新建的交通设施,从东街那端起,依次有碶闸、堰坝、汽船码头、电坝。当时,除了每天人来船往,还会上演开闸放水和车船过坝的壮观一幕。因此,这里不但成为当地出入的咽喉和要津,而且还是老一辈东钱湖人心目中的地标。

1870年宁波东钱湖莫枝堰码头 华生(J.C.Watson) 摄

然而,随着时代的变迁,曾经盛极一时的莫枝堰墩,逐渐被人所淡忘,只剩下紧闭的碶闸大门以及锈迹斑斑的电坝道轨,显得寂寞无比。

弃废的莫枝电坝 史宏 摄

地名来历和传说

莫枝堰,“钱湖七堰”之一, 如今已经成为莫枝的代名词。据清代诗人李杲堂之子李暾写的《修东钱湖议》记载:“四堰之一者,叫木槠堰”。后来,《钱志》又载:“莫枝堰,在翔凤乡十六都三图,一作木槠堰。”显而易见,莫枝即从“木槠”的谐音而来,早在宋代就有了。据说,与古代当地盛产木槠树有关。不过,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传说。

现在的莫枝堰一带 来源:甬派

相传春秋战国时期,干将、莫邪夫妇在莫干山上一心铸剑,好不容易铸就了一对“雌雄剑”,本想献给越王勾践。可惜当时越王已被吴王夫差囚禁,受尽苦楚。贪婪的吴王试图将这对锋利无比的宝剑占为己有,于是四处派人寻找夫妻二人。可是,干将、莫邪对吴王早就心生厌恶,不肯献剑于他,悄悄把剑藏了起来,并告诉儿子:“剑在松下,树在石上”,嘱咐儿子要远遁东海之滨。吴王找不到宝剑,盛怒之下,就将干将、莫邪二人杀了。从此,传说中的“雌雄剑”下落不明。     

十年后,越王回到越国,卧薪尝胆,发愤图强。干将和莫邪的儿子知道消息,便找到越王身边的重臣范蠡 ,和他一起来到东钱湖畔莫枝堰,并告诉范蠡,宝剑就藏二山相夹的一块巨石边。可是,找来找去,就是不见宝剑的踪影。

越王勾践剑 来源:湖北省博物馆

范蠡毕竟是范蠡,他再次四周打量了一下,这是一处东钱湖的泄水隘口,除了巨石和一间草屋,什么东西都没有。思索半晌之后,似乎胸有成竹,他命人搬离那间草屋。当移开屋柱底下石墩的那一刻,银光闪闪,“雌雄剑”呈现眼前。越王得到这对宝剑,成就了他的一番千秋霸业。     

到了宋代,王安石担任鄞县县令,为了重新整治东钱湖,经过反复考察,决定在干将和莫邪曾经藏剑的地方,建堰筑碶,并将建成后的堰碶命名为“莫枝堰”。尽管这只是一种传说,不足为信,却为莫枝堰披上了凄美的色彩。

如今莫枝碶闸放水景象 戴善祥 摄

莫枝碶闸和放水景象

莫枝碶闸是一项古老的水利工程,自从建成以后,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据民国四年《东钱湖志》记载:“庆历八年县令王安石釐复湖界,嘉祐中始置碶闸”。它建造于尖刀山西坡坚固的岩壁上。过去,碶顶用几块长条石铺成,如今上面浇上了一层水泥,碶闸的侧梁上依然可见“道光伍年清和月榖旦莫枝碶闸”字等样。

民国时期《东钱湖志》中关于东钱湖碶闸始建时间的记载 供图:史宏

莫枝碶闸的闸门,过去采用厚重的木板制成,高4米多,宽约4米,镶嵌于岩体的凹槽里。闸门上端与螺杆一端相接,另一端通过碶面上的设备伸出碶闸之上,以供碶工盘推。过去放闸,采用原始的人力方法,需要二人推动手柄配合盘转,一点点带动笨重的闸门升降。不过,到了20世纪90年代后,木闸采用更轻巧、坚固的玻璃钢材料,并且改为电动升降闸门。     

开闸放水,主要有两种情况,一是紧急泄洪降低东钱湖过高的水位,比如,台风季节;二是灌溉下游大批的农田,比如在夏天“双抢”时节。

“莫枝堰碶”的字样 史宏 摄

碶闸两侧一般落差为2米多,下游出口呈侧弯的喇叭形。每当打开碶闸,静静的湖水在巨大压差的作用下,由慢变快,好比千万匹脱缰的野马,拼命挤向黝黑的闸孔。一眨眼工夫,左冲右突,奔流直下。然后,又重重地撞击突兀的岩石上。刹那间,粉身碎骨,而巨大的惯性将水珠高高擎起,被狠狠地抛出几丈之远,如花开如雪飘。中间处,腾空而起的巨浪,还没等坠落,又被后面拼命赶来的巨浪推向更高,雷霆万钧,仿佛苏轼笔下“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的气势。这时候,哪怕站在百米开外,还能隐约听到巨大的咆哮声。据记载,最大泄水流量可达12.7立方米/秒。     

不过,如今莫枝碶闸早已失去当年的气势,因为后来改造湖滨公园时,那些出口左侧峥嵘的岩石,被砌成平直的河岸了。开闸也只是偶尔有之,因为下游的稻田减少后,灌溉用水急剧下降。

莫枝电坝和车船过坝

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东钱湖沿湖各村拥有东乡大批的稻田,务农船只出入变得更加频繁,原来落后的人力磨船过坝已经不能满足需要。在这种历史背景下,莫枝电坝就应运而生。建成以后,不仅为“双抢”农船来往带来了极大方便,而且,大大降低了危险的发生,堪称当时最为先进的船只过坝方式。

航拍横亘于尖刀山与后庙山的莫枝堰墩 王积宏 摄

莫枝电坝,正式名称为“莫枝升降机站”,位于莫枝堰墩西端,始建于1965年,由原来的磨坝改建而成,最大设计载荷为15吨,坝体上铺设有两对道轨。坝顶安装有一对定滑轮,拉动船只的钢丝绳通过这里,一端固定于机房的卷扬机上,一端连接在载船的平车上,采用高低滑轮交替更换滚动的方法,从而载船过坝。安装成功后,于第二年初正式投入商业运行。当时,它与大通堰电坝和高桥大西坝电坝齐名。

到了20世纪80年代,船只过坝进入了全盛时期,除了农船外,还有宁波其他地区驶来的夜船。尤其到了“双抢”季节,更是昼夜不息。据当时站长徐炳义记录,最高船只过坝纪录为1982年,一共有94882只,单月最高船只过坝纪录为1985年8月,一共有10709只。到了2000年以后,过坝船只越来越少,最后,莫枝电坝不得不停运。从此,东钱湖也彻底告别了车船过坝的历史。

过去东钱湖大船过坝的场景 供图:戴善祥

船只过坝可分两步,上坡和下坡。以从湖上驶来的船只为例,由于船只众多,往往需要排队等候。此时,站在电坝栈桥上的接应人员,会将排在首位的船只,用带铁钩的竹竿钩住船舷,然后将船只缓缓拖入坝道,直至停稳于平车之上。     

所谓“平车”,是抬运船只的专用设备,由长方形钢梁焊成,上面铺有防止缓冲的轮胎。这时,接应人员吹响挂在胸上的哨子,平车在粗壮钢丝绳的牵引下,发出“吱吱嘎嘎”的声响。不多时,随着船体摇晃,湿淋淋的平车露出水面,顷刻间,拉出无数条白花花的水幕,随着船只缓缓升高,水幕也变成水珠,从上面不断掉落下来,一路砸向坝坡上,并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巨响,由小到大,大有白居易笔下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的场景。到了坝顶最高处,坠落的水珠汇成湍急的水流,直奔电坝两端。

如今安置在莫枝堰墩的文保碑 史宏 摄

船过顶坝时,被举得高高的,超过车坝人的头顶,这让坐在船上的人,既感到刺激又心存害怕。不过,过坝只有短短的3分钟时间。当时,可载2只各为3吨的船只同时过坝。

上世纪80年代莫枝堰墩的“介甫楼”(即东钱湖客运中心) 史美章 摄

值得一提的是,后来莫枝堰墩还建造了汽船码头。据《鄞县志》记载,1979年,鄞县航运公司鄞东客运站建莫枝码头,实行购票定时始发,这让本来就狭小的莫枝堰墩更加拥挤。这种船用内燃机作动力,可以乘坐20人左右,亦被人称为“航船”。到了20世纪80年代鼎盛时期,运送旅客的汽船约有8艘,而且汽船码头上新建了一座航管站综合楼,为了纪念整治东钱湖有功的王安石,取名为“介甫楼”。此楼高4层,为当时东钱湖畔最高的现代建筑,名噪一时。到了20世纪末,随着东钱湖航运业的萎缩,介甫楼被拆除。之后,这里被改造成湖滨公园。如今这里绿树成荫,看不到当初的一丝迹象。

与莫枝碶闸相邻的东堰 史宏 摄

至于毗邻碶闸的东端堰坝,过去是大型船只过坝的地方,依靠“门架”和轱辘牵动船只,下面铺有减少摩擦力的当地青泥。及至旁边的电坝建成后,船只不再从这里过坝,都改由电坝过。而西边的磨坝,原是小船过坝的地方。所谓“磨坝”,就是先后用手抬移船只两端,使其交叉斜势上升,最后将船抬到坝顶,即可轻轻推下。

上世纪80年代,毗邻莫枝堰墩东街集市的热闹景象 史美章 摄

除了这些,莫枝堰墩旁还有不一样的景致:东堰之侧的湖岸当时停满了渡船,当地人俗称“摆渡船”,它们最初停靠于汽船码头处,后来才转移至此。当时,渡船有20只左右,排成一行,等待旅客到来。这种船体形小,没有固定的始发时间,由于服务态度好,深受当地顾客的欢迎,生意一度十分红火。

莫枝堰墩以及曾经的那些景象,如今已成为老一代人最美好的乡愁。(作者:史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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